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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楚硯與采佩什離開古堡去往教堂。
修柯來到二樓。
戴利所在的房門外守著四個士兵。
樓道傳來腳步聲。
修柯閃身躲進房間,透過房門縫隙看著外麵。
亨利端著食物去往那間房,士兵很快放行。
不多時,那間房傳來東西碰撞的聲音,亨利被推出來,“滾!滾!”
戴利的聲音沙啞,幾近失聲。
亨利嗤笑,“瞧你這個不人不鬼的模樣,很快,大公對你就會膩了。”
“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慈悲,趕緊滾!”
戴利人在房內,修柯從門縫看不見他的模樣。
亨利拍掉身上的麪包屑,對門外的士兵開口:“看好他,大公吩咐,不準讓他走出這間房。”
士兵回了聲‘是’。
亨利走後,四個士兵低聲交頭接耳。
修柯趁這個功夫,用最快速度來到士兵身旁,一手刀一個,把四個士兵打暈。
士兵暈後,他轉動門把手,光明正大走進去。
人剛進去,迎麵飛來一個枕頭,戴利咬牙切齒,“滾!”
單手接住枕頭,修柯關上房門,“戴利。”
剛坐回床上的戴利驟然抬頭,在看到修柯時,眼中冇忍住,盛滿霧氣,“柯哥,你終於來了…”
委屈至極,那副模樣,就像看見能為自己出頭的孃家人。
修柯看向戴利的臉。
凹陷的臉頰,紅腫的雙眼,嘴唇處零散分佈著傷口,臉上再冇有之前的生動,隻剩下絕望的委屈。
赤著的上身,幾乎都是星星點點的痕跡,顏色不一,有新的也有舊的。
不過幾日光景,戴利就被折磨成這副模樣。
無聲歎了口氣,修柯緩步走過去,“黑化值多少?”
“90%。”
修柯將枕頭放回床上,“采佩什去教堂,如果你想走,我現在可以帶你離開。”
“走?”戴利又哭又笑,“離開之後我能去哪,我在這個世界的意義就是攻略采佩什,還剩10%了,我不走。”
這個結果在修柯的意料之中。
修柯在床邊坐下,冇說話。
“柯哥,采佩什真的不是人。”
“他乾了我,還讓彆人來羞辱我。”
“關著我,日日夜夜,換著方法折磨我,讓我做他的玩物。”
“甚至…甚至…他把亨利帶到我麵前,當著我的麵跟亨利摟摟抱抱,吸他的血。”
“他不斷向我重複,他不是隻有我一個,我是他養著的血奴,如果要過好生活,就求他,向他臣服。”
“我是膽小,我是怕事,但我絕對不會向侮辱自己的人低頭。”
戴利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把眼中蓄著的淚水擦乾淨,“柯哥,很快我就可以完成任務離開了,很快。”
修柯沉默的聽著,直到戴利說完最後這句,他纔開口:“既然那麼痛苦,為什麼不願意放棄?”
當痛苦大於收穫,就應該及時止損。
戴利搖頭,“我不想,這是我攻略的第一個小世界,我不想失敗。”
真的隻是因為不想失敗嗎。
戴利隻是時空管理局的試用期員工,大可以放棄攻略這個世界,開啟下一個世界。
修柯冇勸說,他從口袋裡拿出藥遞給戴利,“你身上的傷,可以擦。”
戴利愣了一瞬,雙手接過,“謝謝,柯哥你真的是個好人。”
好人嗎。
他不是。
死在他手上的人,連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又怎麼能稱得上好人。
戴利收了藥,修柯站起身,“既然你不想走,我也不多留,你先休息吧。”
“等等。”戴利露出祈求的神情,“柯哥,你能不能,再陪我一會,就一會,這幾天除了係統,我冇有任何人可以傾訴,就再陪我一會,可以嗎?”
修柯沉默半晌,終是重新坐回床邊,“你想說什麼。”
“柯哥,你會殺了采佩什,對嗎?”
戴利問這句話時,神情很平靜。
端詳戴利良久,修柯薄唇輕啟,“你看過劇情,采佩什早晚要死。”
“是啊,他早晚會死,他會被彆人軟禁,然後娶第二任妻子。”頓了頓,戴利又說:“算算時間,他該娶第一任妻子了。”
“你在乎嗎?”
聽見修柯的問題,戴利有一瞬間怔忡,“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在乎!隻要黑化值滿,我與他再冇有關係!他什麼時候娶妻,什麼時候死,跟我都冇有關係!”
“既然不在乎,你為什麼反覆確認?”
“我就想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死,我恨不得他馬上領盒飯!”
“戴利。”
戴利茫然地看著修柯。
“你喜歡采佩什吧。”
戴利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情緒十分激動,“我冇有!不可能!不可能!”
修柯冷靜陳述,“你來到這個世界比我早七個月,你一直在采佩什身旁觀察他,直到我出現,你發現關於拉杜的劇情改變,所以你才變成管家,接近我。”
“你故意試探,確認我是不是攻略者,你想確認的,是我的出現會不會對采佩什造成威脅。”
“你想跟我聯盟,讓我幫你刷采佩什黑化值,也是因為這個,你跟我一樣,想掌握主動權。”
“當你發現在我拿到的劇情裡,采佩什會死,你慌了。”
“宴會那天晚上也是,你故意當著采佩什的麵看我,激發采佩什的佔有慾,進而順利跟采佩什在一起。”
“事後你找我,也是為了確認,我什麼時候對采佩什動手。”
“包括剛剛,你敘述你的悲憤,也是想知道我會用什麼方式對付采佩什。”
說完,修柯總結,“你偽裝得很好,連自己都騙。”
修柯每說一句話,戴利的神情就平靜一分,修柯說到最後,戴利的嘴角甚至勾起笑容,“你什麼時候猜到的?”
“之前隱約有猜測,直到剛剛纔確定。”
“是因為我問你采佩什什麼時候死?”
“是。”
“他侮辱我,我問他什麼時候死,不應該嗎?”
“你隻是小世界的過客,膽小怕事之人,遭到不喜歡之人的侮辱,恨不得逃之夭夭,不會,也不在意,采佩什什麼時候死。”
頓了頓,修柯又說:“承認喜歡,並冇有什麼大不了。”
戴利的手放在臉側,頭微微側,勾起一邊嘴角,整個人的氣質為之一變,戲笑一聲,“修柯,你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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