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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楚硯從空間掏出菩提棍,直接將棍子丟到地上,語氣嫌棄,“自己做的爛攤子,讓本神幫忙收拾,還敢跟本神談條件。”
菩提棍顫顫巍巍,原地裝死。
溫楚硯又道:“三世佛若知道你在凡間乾的這件蠢事,隻怕要跳下來把你燒了。”
菩提棍仰頭,好似在說:纔不會!
溫楚硯單刀直入,“你想度那個女掌櫃?”
菩提棍拚命閃爍著金光。
“度不了,她怨念太深,持續了這麼多年,隻能魂飛魄散,她魂飛魄散後,幻境自然解除。”
菩提棍瞬間萎靡,委屈地想往修柯身旁飛。
溫楚硯臉黑下來,一把抓住菩提棍,聲音冷冽,“那是本神的狼後,離他遠點。”
菩提棍在修柯手中劇烈掙紮,金光大盛。
【宿主,查到了,女掌櫃叫芙蓉,他丈夫叫林茂,六年前他丈夫死在戰場,她苦等一年,等來敵軍攻城,燒殺搶掠,全城被屠,開城門的,就是留影石裡住進這間房的人。】
【芙蓉死前的場景就跟留影石放的一樣,真是畜生!】
修柯瞧了眼還在對峙的一神一棍:死後?
【敵軍退離後,全城充滿冤魂,菩提棍以身度魂,將他們全部送入輪迴,而芙蓉,是最後一個,怨氣太大,無論如何都不願再入輪迴,再後來,便生了這幻境。】
修柯想了想:知道了。
結束與係統的對話,修柯看向僵持的一神一棍,“我有辦法,或許可以試試。”
溫楚硯停下動作,菩提棍趁機飛到修柯身旁,金光一閃一閃,彷彿在同修柯控訴,又彷彿在等修柯說辦法。
修柯看向菩提棍,“幻境這麼多年,可經曆過結局?”
菩提棍搖了搖頭。
修柯複又看向溫楚硯,“阿楚,有件事我想求證。”
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溫楚硯便已預料到修柯想做什麼,他微微皺眉,“我想回狼族。”
想回狼族做什麼,不言而喻。
皺眉也是因為,修柯要做的事,會耽誤一天時間。
修柯向他求愛,所以多一天,溫楚硯都不想等。
聽見溫楚硯的話語,修柯微赧,“一天換一個人的輪迴,阿楚,她值得。”
溫楚硯抿唇不語。
修柯朝前走兩步,伸手抱住溫楚硯,一下又一下幫他撫著背脊,“想與你圓滿,該所有事都圓滿。”
想為我們之間的圓滿,積德。
想為你重登戰神之位,正名。
溫楚硯豎起的尖刺,被修柯撫平。
罷了,狼後想圓滿,晚一天便晚一天吧,也不是什麼不能讓步的事。
溫楚硯瞥了眼還圍繞在修柯身後的菩提棍,用嘴形同它說:“他是我的。”
菩提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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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夜晚很快過去,曙光照耀進來時,修柯在溫楚硯懷裡醒來。
頭頂響起溫楚硯的聲音,“醒了?”
“嗯。”
溫楚硯抓著修柯散落的黑髮把玩,“今日想吃什麼?”
“魚?”
“好,昨天一條總歸是少了些,今日給你抓三條。”
“好。”
溫楚硯鬆開修柯,讓他起身穿衣,而後用白琅簪為他束髮。
整裝完畢後,溫楚硯推開房間的窗,忽然道,“想試試禦劍嗎?”
“禦劍?”
溫楚硯從空間拿出白琅劍。
這是修柯第一次見白琅劍,劍身與白琅簪一致,都是銀色,在曙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刺眼的亮光,劍的兩側看著格外鋒利,劍身之上,是兩頭威風凜凜的白狼。
饒是在現實玩過不少劍的修柯,也不得不感慨,“好劍。”
把劍丟到窗戶外,溫楚硯朝修柯伸手,“來。”
兩人一前一後站上劍身,似想起什麼,溫楚硯將修柯拉到前方,伸手從後方環抱住他,“彆怕,有我在。”
白琅劍穩穩飛出去,飛過城牆後,修柯回頭望去,那淮安城,早已是一片死地。
“看前麵。”
在溫楚硯的提醒下,修柯看向前方,與那片死地不同,前方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樹林,白琅劍再往前飛一些,便能看到一條逶迤的河流。
一路往下降,白琅劍停在河流邊,溫楚硯與修柯雙雙跳下來。
“我去抓魚。”
溫楚硯說完後,便提著劍站到河流邊,劍尖閃爍著白光,隨著劍身的劃動,白光將河流一分為二,露出底下的土地來。
有魚從兩側的水裡鑽出,落在地上,激烈拍打著魚身。
有一就有二,很快,六條魚便這麼抓到了。
用法術捆著六條魚,溫楚硯回到修柯身邊,如昨日般,掏出菩提棍,丟火苗點燃,而後將魚遞給修柯。
菩提棍被燒,冇有半點反應,全然冇有在淮安城內靈動的模樣。
修柯烤著魚,溫楚硯則挨著他坐,“有件事我一直冇跟你說。”
“嗯?”
“我的神位,名白琅。”
修柯冇有溫楚硯預料中的興奮,“嗯。”
溫楚硯幽幽看著修柯,“你早已知曉?”
修柯翻轉著魚身,“那間廟裡,供奉著你。”
溫楚硯恍然大悟,嘴角勾著笑,話語裡滿是嫌棄,“那個石像,做得太醜,跟本尊差太多。”
“你想迴天界嗎?”
修柯問這句話,單純是想知道溫楚硯對天界的看法。
而這句話落在溫楚硯耳裡,那便是不一樣的意思了。
溫楚硯伸手攬住修柯的腰,用另一隻手幫修柯一道翻轉魚身,許下承諾,“狼一輩子隻能有一個狼後,若非身死,我不會離開你。”
意識到溫楚硯誤會什麼,修柯嘴唇蠕動半晌,回了個‘嗯’。
“但是,我與天界,勢必有一戰,當初那些仙欠我的,我要一一討回來。”
溫楚硯的心情,修柯能理解,若換作是他,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汙我者,定當討回。
但當他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時,他才發現,討回的方式,不一定隻有殺戮。
溫楚硯又道:“我是狼族之王,因我被罰,狼族之名一落千丈,若不討回,我狼族將無法抬頭存活。”
修柯沉默了好一會兒,“若能為你正名,能否不戰?”
溫楚硯嘲諷一笑,“汙衊我的證據,他們早已抹平,凡人死了,魂飛魄散,不論當初之事如何,都已查不清,如何正名?”
修柯執著地重複,“如果能呢?”
溫楚硯愣了一瞬,他的狼後,從始至終,都想著幫他正名。
“如果能,我便不戰。”頓了頓,溫楚硯道:“不論戰與不戰,我都陪你一生。”
後麵冇說的是,若我戰死,你入輪迴便遺忘,若我贏了,生生世世,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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