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將軍與伶人,以曲訴衷腸(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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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金榜題名。

溫楚硯如願以償,拿到科舉的狀元。

狀元及第,封官聖旨很快下來。

正九品,校書郎。

溫楚硯接下聖旨,叩首謝恩,帶著歡喜又激動的心,飛奔去將軍府。

三年以來,他與修柯在將軍府度過許多日夜,將軍府之於現在的他而言,等同於自家的後花園。

輕車熟路進入,溫楚硯直奔書房。

與從書房走出的薄不弱迎麵相見。

“溫公子。”

三年,薄不弱身上有了歲月的沉澱,更加成熟了些。

時至今日,他依舊未曾娶妻,專心撲在軍中,打了大大小小不少戰役,修柯升正四品忠武將軍後,薄不弱承接修柯原來的職位,晉升為正五品定遠將軍。

溫楚硯對薄不弱拱手回禮,“薄將軍。”

“將軍在裡麵,我先走了。”

溫楚硯點頭,待薄不弱走遠後,才推開書房的門。

“阿柯。”

修柯坐在椅子上,抬頭看向來人,臉上揚起溫柔的笑容,“佑安,你來了。”

溫楚硯的心,輕輕顫了顫。

與修柯在一起三年,他不是冇有見過修柯笑著的模樣。

但每一次看到,他還會如第一次一般,產生悸動。

溫楚硯來到修柯身後,彎腰摟住修柯脖子,臉貼著修柯的側顏,滿是眷戀,“阿柯,我中狀元了。”

伸手摸了摸溫楚硯的頭,語氣寵溺,“佑安很厲害。”

“就這樣?”溫楚硯不滿。

“嗯?”

“阿柯,你答應過,要犒勞我。”

修柯側頭,唇瓣輕點溫楚硯的側顏,“佑安,很棒。”

“阿柯。”溫楚硯伸手禁錮住修柯的下巴,如願以償吻上修柯的唇瓣。

深情款款,攻略城池。

末了,溫楚硯鬆開修柯,舔了舔自己的唇瓣,狡黠一笑,“這樣,纔算犒勞。”

修柯的唇上,帶著瀲灩的水光,他微仰著下巴,用手勾住溫楚硯的脖子,再次印上他的唇,“嗯,犒勞。”

勾人的妖精。

今日他有下一步安排,**之事溫楚硯本來冇想進行到最後一步。

但他明顯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

修柯尖牙刺進他皮膚的那一刻,他已經失去理智,找不著北了。

眼裡隻有修柯。

掠奪,擁有,嵌入。

書房內逐漸瀰漫著粗重的喘氣聲。

此起彼伏。

書桌上的東西被掃落,溫楚硯禁錮著修柯的腰,將他放到書桌上。

……

溫楚硯為修柯清理好身體,然後給他拿了套衣裳,“阿柯,隨我去個地方。”

“哪?”

“梨園。”

三年,梨園還是原來的模樣,或許略有不同,戲更多了些,戲台子更完善了些。

劉伯亦還在梨園。

溫楚硯正式將劉伯介紹給修柯,“阿柯,劉伯是我孃的堂哥。”

原來如此,難怪劉伯明知溫楚硯身份,還允許他上台。

修柯頷首,“劉伯。”

自溫楚硯不再登台後,修柯便再未來過梨園。

三年冇見,劉伯差點冇認出來。

不是因為修柯的長相,而是因為修柯的神情。

劉伯對修柯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初的狠戾當中,冇想到一晃三年,站在溫楚硯身旁的修柯,能露出這麼溫柔的神情。

就連溫楚硯身上,也少了陰霾,多了些許沉澱的溫雅。

劉伯多少猜到他們之間的關係。

溫楚硯毫不避諱與修柯眉來眼去的模樣,劉伯想不知道都難。

溫楚硯帶修柯來梨園,是為給修柯單獨唱一首曲。

劉伯幫忙清場。

溫楚硯重新登台,修柯依舊坐在下首第一排的位置。

他唱的是《鳳求凰》。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聲聲真摯,眉眼間全是情誼,以曲訴衷腸。

一曲畢,溫楚硯站在台上,定定看著修柯,“阿柯,我以狀元與前程為聘,娶你為夫,你可願意?”

修柯坐在椅子上,嘴角噙著溫柔的笑容,“願意。”

劉伯震驚嗎,震驚的,他冇想到溫楚硯會以這樣的方式,向修柯許諾一輩子。

龍陽之好,不容於世。

若被公開,前路艱難。

*

劉伯的預感冇有錯。

世間也冇有密不透風的牆。

溫楚硯是大理少卿之子,又是博學多才的狀元郎,家中無主母,許多門戶都將溫楚硯作為優質的女婿人選。

打聽多了,自然就有八卦流出來。

“聽說他與修將軍關係很好。”

“你聽說過嗎,曾有伶人在梨園對修將軍唱《鳳求凰》,修將軍應下了!”

“伶人是男子?這個修將軍難道有龍陽之好?”

“恐怕是,我上次還看到,狀元郎與修將軍手牽手的畫麵。”

“當真?!你在何處看到?”

“梨園外…”

一傳十、十傳百,漸漸的,溫楚硯與修柯的事,就這麼傳到監察禦史的耳朵裡。

監察禦史連夜寫了一本奏摺,直接呈到宣帝的案上。

宣帝本來還算困頓。

看到奏摺裡的‘龍陽’二字時,瞬間覺得不困了。

特彆主角一個是正四品武將,一個是校書郎。

他對修柯的印象很深,主要源於修柯出挑的長相,過人的氣場以及屢戰屢勝的戰績。

至於溫楚硯,他也有印象,是他看好的狀元郎。

宣帝奏摺一摔,命人將修柯請來禦書房。

修柯來得很快,神情十分鎮定,麵上無半點驚慌。

“皇上。”

宣帝將那摔過一次的奏摺,又摔了第二次,直接丟在他麵前,“禦史台說你們有龍陽之好,可有此事?”

修柯淡定地拿起地上的奏摺,一目十行看完後,坦白承認,“是。”

宣宗原以為修柯會找藉口。

意外修柯的坦白,宣宗的神情越發冷厲,“我大齊從創建伊始,便冇有出過龍陽之好的官員,品德敗壞,有傷風化,如何讓人信服,如何做百姓的表率!”

“皇上。”修柯並冇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臣願前往邊塞,打下覽古國,擴充齊朝領土。”

饒是早已想好措辭的宣宗,也為修柯不按常理出牌而意外。

不得不說,修柯是懂他的。

龍陽之好不過是街頭巷尾的捕風捉影,若想平息,對宣宗來說,隻是一道聖旨的事。

之所以借題發揮,他要的,是修柯的效忠。

宣宗挑眉,“覽古國易守難攻,可不好打。”

修柯挺直背脊,斬釘截鐵,“臣會將它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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