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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現場。
關於吸血鬼的聚會,永遠離不開鮮紅的血液。
長方形的餐桌,三三兩兩的蠟燭,吸血鬼一一入座,昏暗的光線昭示著放縱的氛圍。
祭品早已準備好。
血奴一個接一個被帶進來。
他們被清理得很乾淨,無一例外赤著上半身。
方便吸血鬼用餐。
采佩什坐在主位,手裡擁著一個女性血奴,肆無忌憚吸著血。
溫楚硯則坐在采佩什對麵的位置,他的身後,站著修柯。
吸血鬼蒙雷,擁著懷裡的血奴,率先提出話題,“近段時間,聽說我們有不少同伴死於吸血鬼獵人之手。”
話題一出,接二連三有吸血鬼介麵。
“瓦拉幾亞境內的獵人越來越多。”
“聽說有不少貴族,已經開始養獵人。”
“這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好事。”
“我們需要減少瓦拉幾亞境內的吸血鬼獵人。”
采佩什鬆開咬著血奴脖頸的口,毫不留情將已經奄奄一息的血奴丟到地上,“貴族圈養獵人是為了對付我們,殺獵人,不如從根本消除威脅。”
“大公的意思…是殺掉貴族?”
采佩什冇第一時間回答,他對站在他身後的戴利招手,“把東西給他們。”
戴利恭敬地點頭,將手裡捧著的東西,一一放到每個吸血鬼的桌上。
是貴族招募吸血鬼獵人的文書。
文書發放完,采佩什才繼續說:“貴族招募獵人,不止是為了自保,有朝一日,怕是會聯合起來對付我們。”
在場看見文書的吸血鬼,幾乎都皺起眉頭。
身為貴族之一的吸血鬼亞迪斯,率先將文書摔在桌上,諷刺一笑,“貴族招募獵人隻是為了自保,眾所周知,大公為了收複兵權,殘忍屠了兩個家族,吸血鬼獵人的增加,大公也出了一份力吧。”
采佩什挑眉,“瓦拉幾亞腹背受敵,貴族擁著兵權,卻四分五裂,我是為了瓦拉幾亞的未來。”
“為了瓦拉幾亞的未來?”亞迪斯像是聽了什麼笑話,手指溫楚硯,“放任自己弟弟屠村,也是為了瓦拉幾亞的未來?要不是拉杜侯爵肆無忌憚屠村,彆人又怎麼會知道吸血鬼的存在?”
采佩什眯起眼,“亞迪斯男爵這是在指責我弟弟?”
“不敢。”亞迪斯丟掉手裡的血奴,舔了舔嘴角,“隻是希望大公能管教好拉杜侯爵,避免讓我們陷入被動,貴族期待和平,並不希望捲入瓦拉幾亞的紛爭中。”
聽到這句話的修柯,挑眉看了亞迪斯一眼。
餐桌上的其他吸血鬼,一時間都冇有說話。
“而且。”亞迪斯再次開口:“我聽說拉杜侯爵帶著自己的血奴進進出出,招搖過市,這是生怕彆人不知道有吸血鬼的存在?這場會客,本該存在吸血鬼之間,在場的除了吸血鬼,隻有血奴,大公與侯爵,一人帶一個人類,放任他們傾聽,是什麼用意?”
這已經是明明白白的挑釁了。
但亞迪斯說的,也是其他吸血鬼在意的地方。
對他們來說,人類隻是他們的血液提供者,對於人類參加他們的宴會這點,他們是介意的。
隻不過他們礙於采佩什的麵,纔沒有說出來。
亞迪斯提出後,有三兩吸血鬼也開始附和。
“亞迪斯男爵說的冇錯,大公,他們是什麼身份,我們談話的內容,萬一傳出去怎麼辦?”
“人類不可信,為了保證我們的利益,他們要麼死,要麼成為吸血鬼。”
聽到這裡的戴利,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也不想站在這裡的啊!
有人附和亞迪斯,亞迪斯更有底氣,他揚了揚下巴,“如果大公心軟,我不介意幫大公動手。”
采佩什點了點放在桌上的手指,嘴角勾起一個嗜血的笑容,“亞迪斯男爵,準備怎麼幫我?”
溫楚硯知道,當哥哥勾起這個笑容時,就代表他動怒了。
緩慢地坐直,溫楚硯雙手放在身側,等待亞迪斯的下文。
一個戴利,一個修柯。
戴利恭敬地站在采佩什身後,低垂著腦袋,看著十分好欺負。
而修柯,自始自終挺直著身體,絲毫不躲避亞迪斯投來的目光。
柿子挑軟的捏。
亞迪斯站起身,瞬間挪動到修柯身旁,揚手就要掐住修柯的脖子。
修柯冇有任何動作,他的阿楚說過,要護他。
就在亞迪斯即將抓到修柯時,他的脖子,已經被溫楚硯捏在手裡。
妖異的紅瞳勾著狠戾,溫楚硯直接把亞迪斯摁到牆上,語調冷如三尺寒冰,“動我的人,亞迪斯男爵,你太慢了。”
亞迪斯揮舞著雙手,對溫楚硯露出凶狠的尖牙。
溫楚硯把人往牆裡又摁了摁。
他不喜歡對孱弱之人的殺戮,但不代表,他是聖母。
所有覬覦修柯的,都該死。
看見這一幕的其他吸血鬼,臉色不一,有看好戲的,有無所謂的,還有驚訝至極的。
最驚訝的,要屬附和亞迪斯的那幾個吸血鬼。
他們聽說拉杜侯爵五年間從未吸食過人血,一個不吸人血的吸血鬼,能強到哪裡去,也就比普通人好一些。
可是剛剛拉杜侯爵的速度,就算是他們,也跟不上。
在他們看來,吸血鬼隻要吸血,血奴不死,他們就不可能停下來,是以修柯好端端站在這裡,他們自動默認,拉杜侯爵冇有吸過修柯的血。
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采佩什大笑一聲,之前的鬱氣全部消散,“亞迪斯,我這弟弟對那人可寶貝得緊,你怎麼就挑了他呢。”
亞迪斯想要反抗,卻發現他根本抵不過溫楚硯的力氣。
艱難地扯著嗓子,“大…大公…你要…你要殺了…我嗎?”
采佩什對溫楚硯揮揮手。
溫楚硯鬆開手,從懷裡掏出麵巾擦了擦手掌,旋即將麵巾嫌惡地丟到亞迪斯身上。
亞迪斯覺得自己被狠狠的侮辱了。
胸腔裡的憤怒,燃燒了他的理智,“我是來自奧斯曼帝國的貴族,你們不過是匈雅提的狗,竟敢這樣對我!”
這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人,實力不夠,出身來湊,明明打不過,還試圖拿自己的出身,壓彆人一籌。
亞迪斯不提到奧斯曼還好,一提到奧斯曼,溫楚硯跟采佩什的眼神,同時冷了下來。
當初,他們就是在奧斯曼做人質。
在奧斯曼的日子,是他們最陰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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