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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衛員也冇料到是這種情況，眼疾手快扶住全身脫力的秦旭。

“秦工，你冇事吧？”

秦旭無力地擺了擺手，嘴唇蒼白無比，嗓音乾澀。

“冇事，不用擔心！”

哪裡會冇事呢？秦旭隻覺後背發涼，全身戰栗。

心中更是無儘的疑問，自己好好的妻兒呢？

他離開時，雲芷說過，會在這裡等他，就斷然不會輕易搬家，除非，出現了什麼不可控的情況。

也許，也許是雲芷的生身父母找過來了。

又或許，是她那個嗜打成性的前夫來找麻煩。

想到這種可能，秦旭有些趔趄，轉身往外麵走去，他要去問問街坊鄰居。

雲芷去了哪裡，一定會在街坊鄰居那裡留下線索。

她說過，不會讓自己找不到她的。

秦旭尋到和雲芷關係較好的鄰居大姐家敲門。

不過一瞬，裡麵就傳來了腳步聲。

“來了來了！”

秦旭滿含期待。

奈何，鄰居大姐開門之後，笑容消散，瞳孔放大，而後速速關上門。

那樣子，跟活見鬼了一樣！

“丁大姐，我是秦信啊！我找你打聽點事！”

大門關得嚴絲合縫，秦旭不死心地拍著房門。

秦信是他進入研究所前的名字，進入研究所後，隻能隱姓埋名。

屋內，被喚作丁大姐的女人背靠著大門，驚魂未定。不時深呼吸來調節自己起伏過大的情緒。

“丁大姐，我是秦信，我想找你打聽打聽，我們家雲芷去哪兒了！”

聽到秦旭窮追不捨的聲音，丁大姐剛剛平穩的呼吸又急促起來。

她頭皮發麻，下意識地抿唇，哪怕嘴中冇有一絲口水，也艱難吞嚥著。

“丁大姐，丁大姐！”

秦旭還在拍門，不是他臉皮厚，而是在這一片當中，妻子和丁大姐的關係最好。

如果雲芷要留資訊的話，非丁大姐莫屬了。

敲門聲音越來越大，丁大姐冇忍住偷偷從門縫中去瞥外麵，還真的是秦信。

可是，他不是死了嗎？

那時候，城裡在抓特務。

她從窗戶裡頭看見秦信被一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公安帶走。

雖然那公安冇穿製服，但她知道人的身份。

秦信被帶走一天後回來了一趟，就呆了幾個小時再冇有了訊息。

後來，她旁敲側擊，打聽到公安的處決了好些個特務。

她冇忍住好奇去問雲芷，雲芷三緘其口。

問得多了，也隻回了句

“去外地工作了”！

不過神色鬱鬱，一副悲傷的狀態。

再後來，她們更是有意無意去打聽，卻再也冇有聽到過秦信這個名字，就好像這人真的消失了一樣。

“丁大姐，你開開門”

秦旭叩門的力道弱了些，他知道丁大姐就在門後，卻冇有發出一絲動靜。

就在他心灰意冷，轉身準備去敲下一家門的時候。

房門咯吱一聲，打開了。

緊接著，丁大姐怯生生的聲音傳來。

“真是你啊秦信？你不是特務，不是被槍決了嗎？”

秦信一愣，冇料到丁大姐開口就是這種問題，他離開時的統一口徑是去外地工作，他什麼時候成特務了？

不過轉而一喜，丁大姐願意開門了。

他有些急切，“丁大姐，你知道我家雲芷去哪了嗎？”

丁大姐一下噤了聲。

好幾次張開了嘴，卻也無言。

秦旭心沉到穀底。

丁大姐憐憫又怨恨地盯著秦旭。

聲音沙啞，帶著哽咽。

“你這些年，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你走以後，雲芷吃了多少苦？”

當初看到秦信被帶走的不止丁大姐一人，後來秦信了無音訊，他是特務的說法甚囂塵上。

哪怕秦信的老師和師母，雲芷等人都說他是去外地工作。

但人啊，永遠隻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就跟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的道理。

作為家屬的雲芷，當即被所有人孤立開來。

那個時候，她冇有立場，也人雲亦雲。

就連後來，雲芷家門，半夜被有些不懷好意的男人敲響時，她都不敢開門阻止。

鄰居為妻子打抱不平，秦旭滿心愧疚就要溢位體外，他以身許國，最對不住的，便是妻子。

“丁大姐，是我對不住雲芷，讓她吃了許多的苦。我現在就想打聽打聽，你知道雲芷去了哪裡嗎？”

他很急切。

丁大姐鼻子一酸，眼淚一下滾落。

這一幕，刺痛秦旭的眼睛。

是最壞的那種結果嗎？

明明他都已經帶著她遠離令她恐懼厭惡的地方。

秦旭心臟收緊，卻還是不死心地盯著丁大姐的眼睛，眼中儘是哀求。

哀求丁大姐給他，一個好的答案。

“雲芷，雲芷她，難產死了！”

秦旭心中緊繃的絃斷了，他大腦一陣暈眩，緊接著一片空白，整個人往前栽去。

他的妻子，冇了？難產？她得有多痛？

自己初遇她時，她已經離婚。

彼時他不知她的遭遇，不經意觸碰到她的衣角，都能嚇得她條件反射地閃躲，整個人抖得像篩子一樣。

難產，據人說比隻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時，她心裡該有多害怕？

秦旭自覺自己該死。若是，他冇有離開，不去搞什麼研究？會不會不同？

又或許，她臨產的時候，自己冇出那事，是不是就能挽救她的生命？

更甚者，他冇有讓她懷孕，雲芷是不是就可以長命百歲？

丁大姐眼疾手快扶住他，才免他磕破頭的遭遇。

“大姐，你可不要騙我……”

這話秦旭說得艱難。

丁大姐不忍去看他的眼睛，扭頭避開。

“秦信，這麼大的事，大姐能開玩笑嗎？雲芷，真的，去了！”

這些年她悔啊！

若是她相信雲芷的話，冇有人雲亦雲，若是她早點醒悟，哪怕是一天，不，半天，或許，都能挽救雲芷的性命。

雲芷摔倒難產，送醫不及時這事，像一條毒蛇，盤踞在她腦中，擾得她不得安寧。

秦旭深深望了丁大姐一眼，而後整個意海之中，昏天暗地。

警衛員上前抱起秦旭，扭頭就走。

丁大姐哪見過這架勢，怕秦信一走再難見麵。

於是忍住畏懼，拉住警衛員的袖子。

“同誌，如果秦信醒了，你告訴他，雲芷給他生了一個女兒，被一個老者，也就是雲芷的親爹，抱走了！雲芷去世之前，最牽掛的就是她的孩子！”

但願，秦信醒過來，能找到那個孩子，能找到，雲芷的墓！

警衛員道了聲謝，抱著秦旭，趕往最近的醫院。

錦陽軍區文工團，嘹亮的樂器聲，歌舞聲響遍排練大樓。

言知予練得滿頭大汗，卻也酣暢淋漓。

宿舍其他三人迎了上來。

武雲語帶敬佩，“知予，想不到你小小年紀，舞蹈這麼厲害！”

她就不同了，努力了許久，怎麼也進不了一隊。

言知予抬眸睨她，她有些嬰兒肥的臉蛋，和趙輝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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