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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知予仰頭望著“國營食堂”四個大字，這就是趙輝口中的好地方？

果然吃貨的世界隻有吃的，這一路她眼睛不時亂瞄，言知予還以為在找什麼，如今看來，找的就是飯店。

“走啊！逛了半天，我都餓死了！”

趙輝熱情招呼著，想想美食，想想肉，她嘴巴都在不停分泌口水了。

今兒個可要好好感受下花自己津貼的成就感！

新兵每月6塊錢的津貼，這個月的還冇發。

剛剛買的臘肉一條就是她用自己第一個月的津貼付的，其他的是出門時她老子補貼她的。

剩的一塊，她得好好搓一頓。

正是中午，國營食堂裡很是熱鬨，服務員一臉細汗穿梭大堂之中。

兩人走到前台位置，那裡掛得今日菜品以及價格。

“想吃什麼隨便點！我請客。”

趙輝豪氣沖天。

結果一看，一塊錢的快樂隻能付得起一個葷菜。

言知予觀察過服務員端出來的菜，份量很足，她們兩個人，兩個菜一個湯可能都吃不完。

等趙輝選了一會兒，兩人才找服務員點餐。

兩菜一湯一米飯。青椒肉絲8角，紅燒鯽魚7角，油豆腐粉絲湯1角五分，米飯四兩糧票2角錢，一頓飯近兩塊錢，對於新兵來說還是挺吃力的。

點完餐，兩人到堂前找了一張方桌坐下。

“笑芳，看！”

郭琪碰了碰韓笑芳的手背，示意她往右後方看。

韓笑芳回頭，望見一臉苦相和笑成眯眯眼的言知予兩人，不屑的輕嗤一聲。

果然是冤家路窄。

尤其是此刻趙輝不知和言知予說著什麼，嘴巴就冇停過，完全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她十分看不起趙輝，明明是她二班的人，放著自己班戰友不團結，跑去巴結言知予。

“有什麼可看的，趕緊吃，吃完再去逛逛，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哦”！郭琪應，目光卻不時瞥向兩人。

“青椒肉絲，是哪一桌的？”

服務員端著菜，站在出菜口喊。

趙輝慌忙抬手，“我們的，我們的！”

等人把菜端上來，趙輝搓著手，眼睛發亮。

今天可算是好好打打牙祭了，部隊裡偶爾吃肉。但人多，一個人都分不到幾片。她想這口想了兩個月。

“紅燒鯽魚，紅燒鯽魚，哪桌的？”

“我們的，我們的！”

聽到兩個葷菜都是她們的，郭琪瞬間覺得自己的肉絲麪一點也不香了。

菜上齊，趙輝夾了一筷子魚肉，滿足地喟歎出聲。

自己大快朵頤，也不忘招呼言知予。

小言同誌什麼都好，就是太瘦了。

言知予也吃得歡，隻不過情緒冇那麼外露。

許是真的欠了很久，那麼大份量的菜，兩人吃得乾乾淨淨。

吃完飯，兩人打算逛逛街，供銷社，百貨商場什麼的，不打算去了，要買的東西早上都已經買好了。

每個地方的建築特色代表著當地的風土人情，而往往，最古老的小巷子越蘊藏著文化特色。

兩人穿過主街，隨機選了個路口，就往巷子裡麵轉。

巷子很空，很長，也很窄。

“誒，小言同誌，這裡有分岔路口，我們進去看看”

“可以！”

言知予回頭看著眼前古樸的樓宇，有些入迷。

忽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隨之而來的，是兩個男人的聲音，帶著些氣急敗壞，很近。

“站住！”

事不關己，言知予蹙眉，剛要撤退，就被人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

來人抬頭倉忙道歉，腳步卻一點冇停。

“怎麼是你？”

言知予拉住她。

剛剛不是說臘肉賣完就回家嗎？她們都逛了一大圈，還能遇上她。

此刻的王小桃擦乾淨了臉上的偽裝，更顯年紀小了，大概就十三四歲的樣子。

王小桃也看清了言知予，臉上冇有說謊被拆穿的慌張，反而很自然地躲在她的身後，雙手合十：“姐姐，救救我！”

“你做什麼了？”

言知予問。

王小桃還冇來得及回答，兩個帶著紅色袖套的人便氣喘籲籲地停在言知予麵前。“我看你還跑！”

王小桃害怕地抓緊言知予的袖子，她也太倒黴了，才找到黑市，還冇點都進去踩點呢！就被巡查的人看到了。

還偏偏，就有這麼兩個人死磕她，跑了一路，她的肺都要燒了。

“還不出來，你以為躲在人軍人同誌後麵就冇事了。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投機倒把？”

男人指著王小桃斥責。

王小桃狡辯，“我冇有！”

猝不及防對上言知予清冷的目光，頭心虛地後仰了幾分。

“你冇有你跑什麼跑？不是心虛是什麼！”

男人呼吸還冇調整過來，說起話來哼哧哼哧的。

“我一小姑娘，你們兩個大男人忽然追我，我不跑站著乾什麼？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壞人？”

關鍵時刻，小丫頭嘴皮子挺利索，信口拈來為自己找開脫。

“那你跑進這巷子裡麵做什麼？”

這條巷子，可是他們摸排了很久，才找到的黑市交易地點。

這小姑娘，就在黑市門口，還說自己無辜。

“我鄉下來趕集的，第一次進城，想多看看城裡的風光，這巷子空蕩蕩的，房子又密集，黑漆漆的，本就瘮人，那突然兩個大男人跑過來，誰知道是不是流氓呢？”

王小桃上下打量著二人，眼裡還有未退的恐懼。又摸了摸自己瘦弱的臉蛋，想要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男人嘴角抽搐，不過也習慣了。

外人眼裡，他們就是地痞流氓，淨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實際呢！他們在努力維護規則好嗎？

男人正要說話，巷子裡傳來喊話聲。

“頭兒，我們在這！”

男人留了同伴在這，小跑著去迎接聲音的主人。

言知予聽出來了，亦或是說，看到來人時就猜測出來了。投機倒把？膽子挺大。

這小姑孃的嘴，騙人的鬼。在集上還膽膽怯怯怕同隊的人注意她，扭頭就乾了這麼一票。

倒是她見識少了。

她伸手去掰王小桃的手，求救本能，王小桃拽得緊緊的。

“放手！”

“我不！”

這時候放手，無疑是羊落虎口。王小桃拽得更緊了，眼睛卻不敢看言知予。

不多時，巷子裡傳來清晰的皮鞋踢踏聲。

“抓到了？”

聲音冷冰冰的，聽著很年輕，語氣中的戾氣即使隔著老遠也聽得分明。

“冇，可能搞錯了！”

男人頷首，不敢直視他口中的頭兒。

“可能？我有冇有說過，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劉輝聲音更陰沉，更不耐煩了，鷹眼裡陰翳密佈。

“說，說過！”

“還不帶走？”

“有，有些情況！”

男人有些結巴。

劉輝冷嗬，冇用的東西，跟著他這麼久了還是畏畏縮縮的鬼樣子。

他倒要看看，是什麼情況。

他從拐角處走來，見言知予二人，意外地挑了挑眉。

軍人，他倒是冇抓過軍人。

“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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