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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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晴朗的圓臉上泛著委屈,很能引人共情。

言知予偏頭看她,見她鼓著腮幫子看自己,終是不忍心拒絕。

“好!”

得到應允,趙輝趕忙招呼照相師傅拍照。

“師傅,幫我們照好看一點哈!”

師傅抿唇輕笑,這小同誌,笑得可甜。

“差不了差不了,你們二位長得花容月貌的,我想照醜了也不行。”

說著,連忙端起自己的照相機。

趙輝笑得臉都僵硬,也冇等到熟悉的閃光燈亮。

下一秒,狹窄的屋子裡充斥著照相師傅的聲音。

“那個,高一點的女同誌,稍微笑一笑!”

趙輝聞言,連忙側頭看言知予,聲音弱弱的,帶著哭腔。

“小言同誌,和我拍照這麼為難你嗎?”

情緒切換如此之快,讓人始料不及。

“冇有”,言知予否認,這趙輝戲怎麼這麼多。她隻是不習慣在不熟悉的人麵前笑。

想起她清冷的性子,趙輝決定主動出擊,“師傅,您幫忙抓拍哈!”

音落直接上手提起言知予的嘴角,自己還不忘扭頭看鏡頭,笑得格外燦爛。

“誒,你……”

言知予有些錯愕,閃光燈一閃,照片定格。

“師傅,再來一張”。

趙輝換了個姿勢,反正她不差錢,多照幾張少照幾張都冇差。正好多幾個角度留下她青春貌美的樣子。

言知予是個愛俏的姑娘,尤其是趙輝說過這照片要寄回家,那形象就更不能毀。

於是連忙出聲阻止。

“師傅,停一下!”

轉而拽了拽趙輝的衣角,商量道:“那個,咱正兒八經拍一張,不要這種搞怪的。”

趙輝仰頭,“可以,但你記得要笑。”

“我儘量!”

言知予抬手整理了自己的辮子,衣角,而後看了眼並排站好,此刻笑意盈盈的趙輝。

腦子裡把看照片的人帶入自己的家人朋友,好像也冇那麼難為情。

嘴角忽地勾起,笑容明媚,清冷的眸子裡彷彿蕩起一圈圈波紋,靈動至極。

照相師傅很會抓點,按完鍵還不忘感歎句完美。

趙輝叮囑照相師傅兩張合照,各洗兩張,她打算好了,一張寄回家去,一張留在身邊。

此刻的她不知自己這個決定我多正確,不久的將來,她隻能摩挲著照片,回憶兩人相處的美好時光。

“師傅,各洗兩張哈,彆忘了。”

她千叮嚀萬囑咐,就怕師傅忘記了。

這可是和小言同誌的第一次合影,可太有紀念意義了。

“小同誌,放心放心,忘不了忘不了,這可是錢呐!”

一張照片一塊,兩張照片就是兩塊。

彆看隻有兩塊錢,那可是下麵公社社員一個成年人幾天的工資。

兩人說得熱火朝天的,冷不丁地插進一道聲音,“四張,各洗四張。”

言知予忽然插話,她也想讓小姨看看,自己交的新朋友。

趙輝先是錯愕,而後驚喜,聲音都敞亮了不少。

“師傅,聽到了嗎?各洗四張。”

師傅忙不迭點頭,“聽到了,聽到了,這就給你們開單子,您二位這邊記一下自己的名字,方便區彆。”

從照相館出來,兩人去百貨商店逛了逛。

考慮到寄件時間問題,言知予買了些曬乾的菌菇,這是暉城最大的招牌。

逛了一圈,又買了些普洱茶葉,併購了幾匹暉城聞名的紮染布料,才雙雙出門,去往郵局。

填寫地址的時候,並冇有刻意迴避趙輝。

文工團,市政樓,還有部隊?

趙輝驚歎,原來小言同誌也是軍人家庭出來的孩子,怪不得那麼對她的味兒呢!

“小言同誌,你要寄這麼多信嗎?”

還每一封都好幾頁,想想手都酸。狠人。

隻是,這麼多封信件,怎麼隻有一封寄給姓言的,看那名字,還是個女同誌。

小言同誌跟母親姓嗎?好魄力啊!

“嗯,給我哥哥,朋友都說下現在的情況。”

哥哥?溫弈欽,靳與謙,還有溫什麼川?

“表哥嗎?”

言知予低垂著腦袋繼續填寫,“不是,親哥。”

“哦,那這個叫時雨的呢?”

趙輝指著一個信封問。

“我的好朋友”,言知予特意加重了好字。

說話一點都不客氣,趙輝瞬間蔫巴兒了。

撇撇嘴,而後又不斷自我安慰,不羨慕不羨慕,看不著的纔要寄信,我天天見真人,怎麼著都是賺了。

從郵局出來,兩人準備去集市上逛逛。

即使現在嚴抓投機倒把,但暉城這邊還是允許開放市集的。

周邊各公社下麵的生產隊員可以在趕集天自由買賣。

當然,量不大。

畢竟農民家庭,哪有那麼多富餘的東西,不過是為了置換必需品。

在接近市集時,外麵熱鬨的叫賣聲,講價聲傳了過來。

兩人相識,準備進去淘點好東西。忽然有人叫住了言知予。

“溫若瑜?溫若瑜?”聲音從後麵傳過來,

帶著不確定。

即便改名許久,言知予還是對曾經叫了十幾年的名字有下意識的反應。

叫她的人見其停頓,立馬小跑著上來。

“還真是你啊溫若瑜,我還以為眼花看晃眼了呢!”

上下打量的眼神,一點都不禮貌,加之語氣的不以為意,讓趙輝皺緊了眉頭。

“好久不見”

言知予泰然自若,臉上冇有一絲重逢的欣喜,反而多了疏離。

女孩冇有搭話,而是抬手揮動手臂,“黃凱,快過來,真是溫若瑜。”

聽到她的喊話,言知予眉頭下意識地皺緊,臉上儘顯厭惡與不耐。抬腳就要走人,卻被莊釉攔下。

“嗨,你急什麼?老朋友見麵,不打個招呼?”

“讓開”

言知予聲音很冷。

莊釉非但冇讓,還挑釁地笑著,話語裡帶著奚落。

“怎麼?過得不儘人意?所以才這麼怕遇到熟人?”

“讓開!”

言知予重申。

“瞎耽擱什麼,什麼人都敢攔,也不怕倒黴。”

莊釉口中的黃凱走了上來,看見言知予,一臉的厭惡。

“你這話說得,你和若瑾關係不是挺好,遇見她的妹妹,你不打聲招呼?”

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們幾人出自一個大院,黃凱比溫家姐妹大了五歲,從小就格外偏疼病弱的溫若瑾。

對溫若瑾護在手心裡的言知予,那是一個厭惡與嫉恨。

這份厭惡與恨意在溫若瑾救言知予去世後到達頂端,他帶頭鼓動大院所有人孤立言知予。

莊釉笑看著黃凱臉上的怒氣又重了幾分,心裡彆提多得意了。

倏爾,她像個女主人一樣,立馬解釋道。“若瑜,彆介意,黃凱這人就是這樣。

不過我有些好奇,你來暉城參軍了?

嘖嘖嘖,不應該啊!

你不是咱們大院裡公認跳舞的好苗子嗎?還要進總政呢,怎麼到這犄角旮旯來了?被髮配的?”

莊釉越說越不客氣,言知予看著她的幸災樂禍,直接回懟。

“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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