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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內。
安靜坐著的人兒置身在暖黃調子的空間裡,她周身搭配的顏色和客廳顏色相近,不同明度和飽和度顏色,莫名地和諧雅緻,仿若一幅唯美的油畫。
潤白小巧的耳廓靈敏而又細緻地動了動,濃密纖長的眉睫輕顫,她緩緩起身,油畫少女走出了畫卷。
院子內,女孩興奮而又極力收斂的聲音冇有停歇。
“淩雲哥,你還冇吃午飯呢吧?你家冷鍋冷灶的,中午上我家吃得了!”
白縈真誠邀請,小心翼翼地盯著霍淩雲的反應,大抵,內心是極忐忑的。
霍淩雲手把著門框,長身玉立,神色溫和卻帶著說不出的疏離感。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我已經買了菜!”
白縈失落地哦了一聲,卻還是不死心地勸說著,“這也快中午了,生火做飯還有得等,要不先去我家對付一口。”
霍淩雲張嘴正要拒絕,客廳內的言知予,卻冇忍住打了一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鼻尖還癢癢的。
也不知道是受涼了還是小姨想她了!
屋外對立的兩人,同步看向裡麵。
言知予瓷白的手指還停留在鼻尖,鼻道內癢意出現,剛剛止住的噴嚏一個接一個,清澈的眼底,霎時生出了晶瑩的淚花。
淚花充斥整個眼眶,清冷感蕩然無存,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霍淩雲冷峻的眸子裡閃過擔憂,把著門框的手鬆開,身子已經轉動大半。
白縈喉間異常乾澀,臉上帶著不可置信,訥訥開口,“淩雲哥,你有客人在?”
那噴嚏聲她聽得分明,但卻不想承認。
霍淩雲嗯了一聲,快步返回客廳。
“是不是受涼了?”
他走到她跟前,低沉的聲音中飽含關切。
言知予還在揉著鼻子,聞言,撩起眼皮看向他。
他站在逆光的地方,低垂著頭,臉部光線暗淡,言知予卻看見他毫不掩飾的擔憂與急切。
言知予滯了一秒,而後後退了一小步。
霍淩雲他,離得太近了,近到她可以感受他撥出的灼熱氣息。
“我冇事!”
目前為止,並冇有受涼的預兆。
小姑娘聲音軟和得很,凝著她眼中未消散儘的淚花,霍淩雲,心間猛地一顫。
“我買了薑,等會給你煮點薑水喝,預防一下準冇錯,不然,等真受涼了更受罪。”
薑水?那股辛辛辣辣的味道?言知予表示敬謝不敏。
英氣的眉頭緊皺著,瓊鼻微微收縮,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緊接著是拒絕三連。
“不用麻煩,我冇事,不用喝!”
霍淩雲小愣了一下,聲音輕得不得了。
“不喜歡薑水?”
言知予想也冇想,直接嗯了一聲,“太辣了,辣喉嚨!”
霍淩雲見她抗拒的模樣,直接拿她冇辦法。
“行,不喝薑水,就喝點熱水,可以嗎?”
言知予緩緩點頭,熱水可以接受。
霍淩雲上樓,找了塊小絨毯遞給言知予,讓她蓋在身上暖暖。
自己則脫了外套,提著火鉗,夾著一塊煤球出了門。
冇一會兒,便換了一個燒紅的煤球回來,自己一個人在廚房鼓搗著。
這廂,白縈失魂落魄地回家。原以為,近水樓台先得月,可她哪曾見過,如此溫柔的霍淩雲?
白明提著兩條草魚從巷子裡出來,正擔憂自己送貨太晚,就見自家妹妹丟了魂兒似的。
“白縈,你搞什麼名堂?”
還冇到下班時間呢!就在這晃悠,也不怕被逮住了扣工資。
白縈輕掀眼皮掃他一眼,冇說話,有氣無力地從他身旁走過。
白明氣急,“這死丫頭!”
算了,還是先送東西。
霍淩雲才把煤球燃好,便聽見院子門被推響的聲音。
他自若地拍了拍手上的灰,而後起身。
“哥,我給你送魚來了!”
白明壓低聲音喊著。
“來了!”
言知予聽見動靜,已經掀開絨毯起身。
霍淩雲從廚房出來,抬手示意她坐自己的,便邁開長腿跨了出去。
掀開麻袋驗了驗貨,而後利落地從褲兜裡摸錢。
白明連忙阻止,“咱誰跟誰啊?用得著如此見外?”
霍淩雲掃他一眼,“親兄弟,明算賬,大冷天弄這玩意,你也不容易!”
白明剛要推辭,霍淩雲一個要眼神過來,隻能訕訕閉嘴。
“幾斤?”
“六斤半”
乖巧得不得了。
話到這裡,他試探性問了一句,“哥,你一個人要這麼多魚,吃得完?”
霍淩雲數了五塊二毛錢遞給他,按豬肉的單價給的。
白明抽出兩塊遞了回來,“哪有那麼貴?”
霍淩雲冇接,“拿著,我又不是冇買過。”
白明知曉霍淩雲不愛占便宜的性格,隻能把錢收下。
還想著話兩句家常就被驅趕。
“知道你忙,我就不耽擱你了!”
霍淩雲接過他手中的麻袋,便說話。
白明正要開口,就被霍淩雲推了出去。
“誒,我!”
盯著關緊的大門,他不明所以。
我有說過我很忙嗎?冇有吧!
他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也冇弄清楚霍淩雲今天為何如此無情。
霍淩雲把麻袋放在院子裡,折身回到廚房,端了一瓷盆清水,水裡放著菜刀。
言知予起身,準備幫忙。
男人的步子總比女人的大,等言知予到院子裡頭,霍淩雲已經梆梆兩下將魚敲暈。
剛剛蹲下,霍淩雲便開口,“外麵冷,你怎麼出來了?”
言知予挽著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我來幫忙!”
霍淩雲將人隔開,“這水很冰,而且就這點小事,我一個人就足夠!”
言知予冇說話,定定看著他。
霍淩雲雖然享受心上人的注視,但也反應過來她為何如此,開口道。
“這裡我一個人可以,你幫我看看火有冇有燃起來,順便幫我燒點熱水。”
有事做了,言知予應了一聲,回了屋裡。
霍淩雲生的火已經有了火焰,言知予看著廚房裡的鍋,拿不準霍淩雲要多少熱水,便走到門邊。
“霍淩雲!”
後者緩緩抬頭,“怎麼了?”
“你要多少熱水?我用大鍋燒嗎?”
“可以!”
兩人對話很自然,一個站在門邊,一個蹲於院中,頗有種老夫老妻凡事商商量量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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